(结局/第二十章/2)
我们坐了好一会,原本灿烂的阳光忽然暗了下来。我抬头望了一眼,西边起了一大片乌云,将太阳整个都遮住了。也许要下阵雨了吧,我心想。马上就是五月了,又是一个新的夏天。我突然想起以前梅山关于洪水和龙的说法,忍不住问母亲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回事。
“唉,干嘛还提那些东西!现在都什么时候了,那些都是无稽之谈!”“小时候你们不都是这么跟我说吗,说发洪水是岩山下的龙要出走入海。”“我也是听你外公说的。他们那辈人信这些,所以我也跟着听了不少!别提了,都是些陈谷子万年的旧事了。”我略感失望地望了望天边,看起来真的要下雨了。我想起自己年少时写的那首《抑郁症》,突然间觉得人这一辈子真的是太仓促了。“走吧,快下雨了!我们要在天黑前赶到那里呢。”母亲站起身说。
我们走到外面的马路,准备打个车走。广州那家以环境清宁和收费高昂闻名的康宁医院离这没多远,我打算去那里住一阵子。其实我没什么大问题,多数时候我都思维清晰,情感克制。只不过有时候我会自己跟自己玩一些类似于捉迷藏的游戏——当然是心理上的那种。这是抑郁症的后果之一。
我们打了车,大概个把小时就到了那家医院的门口。这是家花园式的疗养院,院门口是一片主要由热带植物构成的花园,大王椰子,鸡蛋花,旅人焦,还有木棉和凤凰花。此刻凤凰花正是将开未开,点点淡红。
付钱下车后,我们朝大门口而去。
“病历没忘了拿吧?”母亲边走边问我。“没,怎么会忘呢!——其实我还写过一个更完整的病历,当时北大医院的黎哥建议我写的。”“恩,我听黎医生说起过。不过那个东西主要是想让你疏理释放一下自己的情绪。那种东西怎么能真的拿来当病历呢?”“那可不一定。我觉得那个才是真实的病历,关乎生死!”母亲听后没再说什么。至从我患病后她就不再像从前那样处处严格要求我了。
这时她的电话响了,她停下来从挎包里掏手机。
我抬头望了一眼这家医院的大门,心里暗自嘀咕但愿这不是我旅行的终点。我觉得无论自己以前经历过什么遭遇过什么,只要旅行还没有结束一切就还有希望。